“你还不懂吗?现在已经不是你能跟我说把这些放下的时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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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发黄的灯光里,熔岩正坐在我的对面,不耐烦地回应着我所有的请求。
“我已经受了够多了,你也不要用自己虚假的仁义来告诉我你根本不讨厌人类,当初你经历的事情不比我经历的事情更加丑恶。那些异族败类只会扎根在我们的族群身上吸食血液,其余的什么也做不来。”
熔岩闭着双眼,微微低着头,不想再和我多说什么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!”
在我刚要说出话的时候,熔岩忽然睁开自己那已经蕴藏着岩浆一般火红的眸子,里面迸发着灼热刺人的目光。
“可是精灵们现在还有自己生存的土地是吗?你要不要再想想,在上个时代的时候我们生存的土地是什么?只有这一小片地方?”
熔岩站起来,面沉如水地看着我,身后的座椅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忽然变成了被火团包裹着燃烧的模样。
“噼啪”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,座椅所产生的火光鼓胀满了整个屋子,让我的脸颊和眼瞳都感受到了炎炎的灼烧。
我看着站在座椅前的熔岩,我知道,她很恼怒我的劝阻,明明我和风铃是最早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人,但是却在这个时候走到了这幅境地,近乎走到了和她对立的方向。
风铃已经离开了,她在跟我道别的时候,那湛蓝色眸子从满是期待着未来的天蓝,忽然间变成了软溺伤人的暗蓝。
曾经站在一起的我们,已经离开了一个了。
“那风铃……”
“风铃风铃!怎么又是她?一个人类而已,她只是一个人类你还不懂吗?我已经给你们做了多少退让了,我愿意接受你们的说法不去伤害无辜的人类,不去实行人类曾经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残酷暴行,现在你们做的是什么?支持我了吗?支持我走向我要去的方向了吗?没有!你们全都在阻拦我!阻拦我去做我决心要去做的事!”
熔岩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,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颈,那双岩浆红的眸子里,喷吐着燃尽一切的火舌。
她的手掌紧箍着我的喉咙,在那一刻我的脑海忽然变得麻痹了起来,呼吸不再顺畅,喉咙也开始发疼,熔岩手掌覆盖的地方,烈火灼灼般的痛。
“不要忘了,你是我帮忙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,就算是作为感恩,你也应该站在我这边,而不是那些践踏着我们的人类!”
脖颈上火燎般的痛苦还在蔓延,就像是我的身体正在内部开始逐渐分崩离析,那种像是被烈焰藤扎根在体内要破体而出的痛苦,正向着我的胸口,向着我的后脑逐渐蔓延。
我努力用已经被烧的炙痛的双眼向熔岩看去,她的眸子正在愈来愈深,怒火与不甘正在侵吞着她的心。
“假仁义的东西!”
我看着她眼眸里的愤恨,还有几分膨胀燃烧的嫉妒,不想再去挣扎了,将自己抓住她手臂的双手垂了下去。
如果这就是我的结局,那我接受它……
喉咙在燃烧着,烈焰般的火蛇正在我的身体里流窜。对于熔岩,我没有能够打败她的可能,就算是有炎灵来帮我,我也不是掌握着五个族群至高之术的她的对手……
于是我闭上双眼,想要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了。
“熔岩!你放开!”
是炎灵的声音,炎灵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,在我的身上分离了出来。
我勉强睁开眼睛的缝隙,看到炎灵正爬在熔岩的手臂上,用着火焰灼烧着她的肌肤,希望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迫熔岩放开即将把火纹蔓延到我心口的手。
可炎灵还是太弱小了,她被熔岩一巴掌甩到了墙上。
“熔岩!你……咳库……”
我看着被打飞的炎灵,大脑在麻痹中忽然燃起了几分不甘。我想要让熔岩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。
但是一开口就感觉到了喉咙被紧握发烂的痛苦,还有鲜血咳出的甜腥。
“够了!”
熔岩看到了那些我咳在她手臂上的血,闭着双眼深呼吸了一阵之后,将我摔倒在地。那些被火纹侵蚀的地方,更是火辣辣的发麻发疼。
我已经没有力气了,熔岩双手中因为愤怒而蔓延到我身体里的火纹,已经侵蚀满了我的胸膛,痛苦的泪和身体闷烧的痛,让我蜷缩着,血液在我的喉咙中不断的咳出。
“悦!”
炎灵叫着我的名字,飞到了我的身边,趴在我的脖颈上,阵阵的清凉正在她的手中弥散进我的身体,但是她和我都太弱了。
没有几个呼吸的时间,那股清凉就不见了,反而被灼烧的感觉在那一刻卷上了炎灵的双手,刺的她痛叫着拿开了自己的手。
我的双眼有些泛红,感觉像是鲜血已经开始蔓延,身体要在熔岩火纹的侵蚀下走向崩溃的边缘了。
剧烈地咳嗽让滚烫的血一滩滩地铺在我的面前,无止尽的疲惫正在寸寸攀爬着我的身体。
黑暗,快要蒙住我的眼睛了。
熔岩还在背着身,她的肩膀上,因为情绪的起伏出现了那些蹦炸着的火星。
我要死了……
熔岩……
我看了一眼她的背影,就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炎灵。
“抱……抱歉……炎灵……我没有……没有让你活到我老去的那天……”
我想伸出手,但是因为痛苦带来的痉挛,我连伸手都做不到了,只能在逐渐昏暗的视线里看到炎灵也在流着泪。
要结束了……
“求我啊!你倒是求我啊!明明你只需要求我,说自己错了,我就不可能看你变成这样啊!”
在我的彻底浸泡进黑夜的池子之前,我听到了熔岩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喊,熔岩或许是想用这样的办法让我妥协……
但是熔岩啊,风铃和我,都没有想过退让自己的底线……
黑暗中,我看到了那个好多次把我搂在怀里,亲吻着我的额头,抚摸着我的脸颊,还将我搂在怀里和我说着一些我记不住的呢语的死神。
她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,还是那么从容,还是那么温柔。
“你又来了,但是现在还是不是时候。”
她看着我,摘下了自己的兜帽。那个兜帽下面,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。
淡粉色垂肩的单根麻花辫,明亮又蕴藏着温柔与怜爱的粉红色的瞳孔,还有那个我曾经在梦中送给她的,一个有着白色花朵的发卡。
她依旧穿着那身黑袍,但是这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露出那张美艳惊人,足以让熔岩都自惭形秽的脸庞。
“来吧,在你回去之前,我们再喝一段时间的茶吧。”
她拍拍手,一张小木桌便出现在了我们之间,那张木桌上是一个茶壶,还有两个茶杯,以及一个放着软树玉的糕点盘。
她变出两张座椅,邀请我和她坐下共饮。
我看着不管多少次见面都依旧温柔如初的她,泪水潸然而下。
“抱歉,我每次都没有按照您的话珍惜自己的生命。”
“这不怪你,没关系,你还没有到自己应该来找我的时候,现在还太早了。”
她站起来,伸出手为了拂去眼角的泪水,声音亲昵的像是一首远古的歌,又像是一首失传的诗。
那个温柔的声音蜿蜒流转,一遍遍地洗涤着我满是负罪感的心。
“来吧,喝些茶水,再陪我聊聊天,等我们聊累了,我就带你出去。”
她微微侧首,宛若春时绽放的雏花一般笑着,我洒着泪,答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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